一阵吞云吐雾后。

车内略显尴尬的气氛放松下来。

“看不出来。”

康纳咬着香烟斜了一眼艾米丽，迅速绕开前面行驶缓慢的汽车：“我以为你这种人是不会碰香烟的。”

“嗯？”

后者侧过身，娴熟地将烟灰弹到罐子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眼睫毛忽闪。

明亮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好奇。

“高学历。”

抓住方向盘，康纳一本正经地说道：“中产以上家庭，优渥的经济以及漂亮的外貌让你从小没什么压力和烦恼，做这个行业只是为了向家人证明自己。”

“以上一切，都是我在胡说。”

“哈哈哈。”

艾米丽呛了口烟，笑得泪花溢出。

“所以说。”

她拍了拍胸口，将细长的眉毛挑起：“你觉得我不漂亮？”

“当然不。”

康纳单手扶住方向盘，将烟头丢进罐子中：“其实刚才那些话都是认真的，事实上我觉得你可以去做幕前工作，模特和演员都非常合适。”

“谢谢。”

艾米丽捏住香烟深吸一口，笑着擦掉眼角的泪花：“你是个很会哄女人开心的家伙。”

“不过你说对了一点。”

“我确实是想向家人证明自己。”烟雾混杂着压力一起重重吐出，她舔着嘴唇说道：“尽管知道要经历残酷的收发室试炼！”

“嗯？”

康纳有些不解：“什么是收发室试炼。”

“这是我们的术语。”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艾米丽坐在康纳身边觉得非常放松，她揉了揉太阳穴，疲倦地说道：“也是成为正式经纪人之前的必经之路。”

“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

“随时应对上司和客户的各种要求，给家人挑选、购买礼物，又或者帮忙取干洗好的衣服。”

“啪。”

拍打放在腿上的文件袋，艾米丽有气无力道：“甚至去片场给演员送文件，每天都会有无数件琐碎事情等着去做，有些甚至你都想象不出来。”

“而这种经历，要持续两三年之久。”

“抱歉。”

她想到了什么，连忙打起精神：“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

不知不觉间，便在客户面前倒起苦水。

这是非常不专业的行为。

康纳倒是听明白这个收发室试炼，艾米丽干的都是杂务没错。

也确实非常辛苦。

但两三年下来，能迅速搭建起初步的人际关系网，方方面面的人都能认识接触到，并且还能锻炼出超强的抗压能力以及应变能力。

不得不说。

发明收发室试炼的人是个天才。

“没关系。”

康纳摆手，表示无所谓：“别把我当客户，现在坐在你旁边的就是一個朋友，事实上你也是把我当朋友的不是吗？”

“要不是你，我也得不到幸存者这份工作。”

“你接下来了？”

得到确认回应后，艾米丽显得非常开心：“那是个很好的曝光机会，我觉得非常合适伱，尽管条件艰难，可总比在小剧组里当背景板要好。”

“我也是这样觉得。”

康纳眼睛余光扫向旁边，好奇问道：“只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

说实话，大家都是陌生人。

不算太熟悉。

就算自己从中收获了什么，跟她也没有任何关系。

“你需要机会。”

艾米丽掐灭烟头，笑着将手掌伸出：“我也需要一个在伊曼纽尔先生面前展现的机会，而不是只会接打电话的工具人，大家共赢。”

“谢谢。”

康纳还以笑容，腾出一只手握了上去。

看着对方明亮的双眼，他将指尖在对方手心轻轻刮动，艾米丽如同触电般把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