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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自己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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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深说过,粽叶饭是给家里受惊的小孩子压惊吃的,沈月岛自然看向小亨。

他正叼着一大串烤肉猛啃,烫得斯哈斯哈直吸气也不舍得放手,歪着脑袋瞧桌上五颜六色的米: “哥,这个是用色素染的吗?”

“不是。”陆凛捏了一点黄米放他嘴里,小亨咋巴咋巴: “哦,居然是芒果味!”

“曼约顿叫粽叶饭,你之前学校砍人不是吓着了吗,深哥给你弄的,压压惊。”

“喔,谢谢哥!”小亨扬起个大笑脸,过去想抱住霍深的手臂贴贴。

霍深手上还带着黑皮手套,一指头把他戳开了: “别往我这蹭。”

“吼!真是小气!’

小亨不满地小哼了一声。

沈月岛看他嘴巴撅得都能挂个油壶了,但被霍深揉了脑袋后立刻又喜笑颜开,心道霍深这个哥哥当得还真是有模有样。

“尝尝这个。”

杯子落在手边,敲出叮地一下。

霍深给他倒了点酒,淡淡的黄色有些浑浊,凑近能闻到酒味。

沈月岛撇嘴: “辣得慌,我不爱喝这些。”

“甜的。”

“嗯?”沈月岛端起杯子抿了一点,眼睛亮了: “还真是甜的。”

“甘蔗酒,你没喝过?”霍深有些意外: “听说曼约顿人吃粽叶饭时会配这个。”

沈月岛愣了下,嘴里的甜味消失了,舌根深处堵着一层甜腻腻的腥苦。

“应该是喝过,但我……记不太清了……”

食物的味道是一种特殊的记忆,怀念起来时总是无法形容,可细细想来,这种味道又或多或少和最后一次吃它时的心情挂钩。

当时幸福,它就香甜。

当时不幸,它就苦涩。

沈月岛在残缺的记忆小河中打捞良久,才隐约记起长到这么大好像就吃过两次粽叶饭。

一次是他父母还在时。

他十几岁去坐过山车吓到,妈妈给包的。

但他没吃几口,因为他弟特别喜欢吃这个,坐在椅子上捧着小饭团吃得摇头晃脑的特别美滋滋,沈月岛就舍不得吃了,尝了一口走个过场,然后全喂了他弟。

第二次就是七年前了。

爸妈弟弟去世的时候。

他跪在灵堂上,对着那三张黑白照片怎么都不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怎么可能呢?照片里他弟弟还露着小虎牙朝他笑呢。

他从地上爬起来,去找佣人,一路上连滚带爬摔了好几跤,说自己被吓到了,要吃粽叶饭,吃完爸妈弟弟就回来了。

佣人以为他疯了,让他振作点,但他谁的话都不听,就要粽叶饭,佣人只好给他。

可那顿最后也没吃成。

饭刚端来,七八个拿着撬棍的小混混就闯进他家,一棍子夯在他背上,掀翻他的碗,把他的脸按在滚烫的米饭上,逼他宣告破产。

沈月岛弯下腰,忽然感觉闷得喘不过气,不知道为什么把背蜷缩了起来,瞟一眼桌上五颜六色的米,吓得转着轮椅就往后躲。

一只温热的大手按在肩上。

“小岛。”

霍深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呢喃。

手掌向下滑到他曾经差点被一棍子打断的那截脊椎,轻而又轻地按揉。

沈月岛眼前骤然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后背上火辣辣的痛感和温柔的抚摸。

他慌乱起来,呼吸变得愈发困难,想回身去找霍深,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只能害怕地叫他:“我……我背有点疼……”

“不疼,不疼了。”

霍深将他的脸压向自己小腹,很用力地捂着他被打的地方,拼命想要穿过自己无能为力的时间,帮他挡下那一棍。

大约五分钟后,沈月岛的眼睛才慢慢感知到一丝光线,隐约能看到霍深的衬衫了。

他摇摇眩晕的脑袋,从人怀里挣脱出来,看到陆凛和小亨呆愣地望着自己,若无其事地说:“都站什么岗啊,等我喂你们啊。”

霍深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在他旁边坐下了。

沈月岛脸皮厚,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失态多尴尬,看着桌上五颜六色的粽叶饭,若有所思地摩挲两下手腕上的天珠。

也好,两顿都没吃成,爸妈不在了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人帮他准备这个,今天就蹭点小亨的,偷偷给自己补上。

他揪出一片叶子,卷来卷去也卷不好。

“这个要怎么包啊?”

霍深直接拿过来,捏着叶子两端卷出一个小窝儿,里面先填上一层五色米,再浇两滴油茶,刚打出来的糍粑铺在米上,最后加入咸肉蛋黄,叶片包住,打结系好。

沈月岛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瞧着,怎么包的是一点没学会,只顾着看霍深的手。

他的手并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好看,却带着一股鲜明的、让人无法忽视的掌控意味。

手指长但不纤细,骨节分明,指腹粗粝,沿着掌心和指根的连接处长着一圈硬硬的厚茧,显出一股极强的力量感。

沈月岛几乎可以想象,当他想要攥住什么时,绝不会让对方有一丝可能逃离。

可现在那两只大手捧着只小小个儿的饭团,又显得有些呆萌,指尖的每一次起落都恰到好处,细长的麻绳在指端翻飞旋转。

手指动作得太快,隐在头顶雨棚的阴影下看不真切,渐渐的,手指旁突然生出些虚影。

沈月岛愕然,用力眨眨眼睛。

再睁开时那两只手中的粽叶包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细长的青草叶。

有黑亮的长发垂在草叶上晃动,沈月岛的目光沿着长发一点点上移,就看到阿勒转过脸来笑着问自己: “要蟋蟀还是小马?”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仿佛从来没有变过。

沈月岛嘴唇颤了颤,不敢置信地吐出三个字: “……小马吧。”

对面的人嗯一声,低头给他编起小马。

就像终于从某个虚幻的梦中醒来,沈月岛恍然间想起许多往事。

阿勒的手也很巧,会编很多东西。

他睡个午觉的功夫,阿勒就能用草给他编出一排小马小牛小羊,让他挂在腰链上炫耀。

木工也得心应手。

那时骑射队用的都是大弓,最软的一张也包着两层狐皮,学骑射的新手无一幸免都在拉弓上吃尽苦头,就沈月岛没有。

因为阿勒会单独给他做小弓。

只有他的手臂那么长,包的灰兔软毛,胳膊打直就能拉开,回弹也不会震得手疼。

那时骑射队的汉子们最怕带沈月岛出去打猎,因为他骑马追猎物时背着的箭筒子一直叮了当哪响,里面装的都是缩小一号的三棱头红木铁箭,箭尾上还刻着弯弯的

小月亮,不等离近呢猎物就先听到声吓跑了。

一帮人就围着他谴责: “你这个小伽伽能不能回家去耍,打猎还带拨浪鼓呢。”

沈月岛转头就和阿勒告状: “队长!大昆讲我小话,破坏队伍团结,马鞭抽他!”

阿勒当然不会抽人,也不会偏袒得太明显。

他只会抬手揉揉沈月岛的脑袋,箍住他的腰一把就给拽到自己马背上来,牢牢地拥在怀里,解下小箭筒让他背到胸前,再往里扔一小袋花生糖,然后和队员说:“我带他去打耳背的猎物。”

说完一夹马腹扬长而去,只留下沈月岛兴奋的“呼噜噜~”的叫唤。

那时队员们都说阿勒惯他惯得没边了,疼得邪乎,这样的待遇,不光在骑射队,就是在整个贝尔蒙特都是独一份。

沈月岛现在想来都觉得胸腔酸胀,像是被一只大手轻轻撞了下心脏。

但他很快就发现——

不是他的心被撞了,是他的手被撞了。

霍深把一个三角形的矮胖饭团递到他手边: “吃之前吹一下。”

“啊……知、知道了。”

沈月岛怔怔地回过神,接过饭团咬一口,甜糯咸香,滋味十足,虎牙咬着还能拉出一点丝来,依旧还是十几岁时吃的味道。

霍深放下筷子,把酒杯端起来,陆凛小亨连忙也端起酒杯,等他发话。

他的声音沉而缓,带着一家之主的温情和威严,对小亨说: “你最近出了不少事,从进秋天起就没消停过,先是肠胃炎折腾进医院,又碰上精神病去学校伤人。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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