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床边,试着用双脚站起来,慢走两步,除了肌肉略微酸胀外没有任何不适,看来霍深给他用的药很安全,不像布汀希覃,副作用那么致命。他去浴室洗了漱,穿上架子上挂着的毛衣长裤,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遮光帘。
曼约顿下雪了。
薄薄一层雪花在空中飘荡,天空很蓝,红枫林在响,草坪依旧是绿色的,远方传来海港的笛声,冷风吹乱他的长发,发丝轻盈地向后鼓起,如同飞鸟的翅膀。
他垂下眼,看到霍深坐在楼下的圆桌旁,端着杯红茶和自己对望。
“饿了吗?”霍深问。
沈月岛摇头,把手伸到半空。
晚饭也是围炉吃的,一大家子人都在。
霍深、沈月岛和小亨陆凛一桌,西蒙大叔艾米夫人和管家他们一桌,小圆寸则是在这两桌间游荡,哪桌有好吃的他就往哪桌挤。
这里只有沈月岛和他不熟,东渡山之前就没见过,所有的了解都来自这两天不远不近的相处。
在沈月岛眼里,他是一个很“怪”的人。
就像一只万花筒,他和每个人在一起的相处模式都不同。
跟小亨在一块,他就是个有点叛逆有点臭屁的中二少年,打起游戏来指天骂地,满嘴飙脏。
跟陆凛在一起,他又变成沉稳可靠的小裴总——自从东渡山回来之后,沈月岛在霍深这里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想要试探霍深的态度,但霍深忙
着照顾沈月岛不方便出面,他就站出来主持大局,帮陆凛把那些人都打发了回去,态度不卑不亢,话说得也滴水不漏。
最有意思的就是他和西蒙大叔在一起的时候,看着那么跳脱那么闲不住的一个人,竟然能端着杯茶和西蒙大叔唠一宿家常,唠到后面人家打老远看到他那个小寸头,转头就走
总而言之,这是个让人捉摸不透又讨厌不起来的人,沈月岛对他挺有好感。酒过三巡,岁数大的扛不住先撤了。
小亨躺在桌上呼呼大睡,霍深和陆凛看着还要喝好久,沈月岛就抱着猫下桌,凑到围炉边烤火。旁边晃晃悠悠过来个人,一屁股坐下了。
“大美人儿,我怎么称呼你?”
他年纪小,声音嫩,却非要操着这幅嫩嫩的声音做流氓腔调,沈月岛还没张嘴先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我长得就这么可乐啊?”裴溪洄歪过头来看着他,圆头圆脸圆发型,还像小狗似的眨巴两下眼睛,看着特别皮又特别乖。
沈月岛很想摸摸他的脑袋,但忍住了。
“没,笑你毛都没长齐还在这装蒜。”
裴溪洄今年刚二十,比沈月岛小五岁,毛确实没长齐,但可不装。
“哎哎!说话注意点啊,我辈分可比你大。”
“你打哪论的辈分?”
“打霍深啊,我对象是霍深的把兄弟,真算起来他得叫我一声大嫂。”
沈月岛“噗嗤”一声笑出来: “那不算了,我跟霍深不一家。”
“那我也不算了,我跟你单论得叫你哥,那不吃亏了么。”
“那就不论,喝茶吧。”
沈月岛给他拿了个空杯,从自己杯里匀了点茶过去。
裴溪洄喝一口咂咂嘴,摸了把自己的小寸头: “好甜,霍深净拿这些小甜茶小甜酒哄你。”
“嗯,他嫌我苦。””多苦啊?他尝过了?”
“少来,别不学好。”
裴溪洄就笑起来,把茶当酒和他碰杯:“什么苦不苦的,酸甜苦辣不都得活着。”
“哇,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哲理。”
“有个屁,都我背的。”
他拉过沈月岛的手,借着炉火看那个还有些发红的刺青。
暖融融的火光打在他脸上,眼下有两道睫毛的阴影,少年人的眼睛特别纯净。
这是个很真诚的小孩儿,说话做事都让人舒服,沈月岛并不排斥他的触碰。
“纹得很漂亮,一看就是深哥的手笔,不容易。”
“是不容易,扎死我了。”
“谁说这个呀,我说他能忍到现在才给你打记号不容易,我以为早三年前就打了呢。”“记号?”沈月岛愣了一下,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图,“这图和霍深有关?”
裴溪洄比他还愣:“你不知道?”
他指着那个橘色的月亮: “这是霍深的船标。”“船……标?你说这是霍深在枫岛的标志?”
“对啊,他发迹之前就在用月亮船标了,只不过那时是个小月牙,后来才换了半月、满月,他离开之后枫岛人为了纪念他,大街小巷都是这种月亮,但唯独不能往
身上纹,他不准。
沈月岛瞳孔微张,脑袋里冒出很多疑惑。
他以为霍深给他纹月亮单纯是因为他名字里带个月,可现在看来,早在七年前霍深就已经用月亮作自己的个人标志了。
“他为什么要用——”
“在聊什么。”
话没说完,霍深就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右手搭上他的肩,把他的脸扭过来看向自己,视线不经意地往裴溪洄脸上一瞟,对方立刻歪头噘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
大的表情。
“在聊你的船标,为什么是个月亮?”
沈月岛盯着他的眼睛问,眼里带着审视。
霍深不躲不避地和他对视,声音平淡寻常:“有人帮我算过,月亮旺我,怎么,你以为是你吗?”
“去你的,我还没这么自作多情。”
裴溪洄说霍深开始用月亮船标是七年前,那时他都不认识霍深,霍深当然也不知道他这号人。
沈月岛没多想,拿树枝捅了捅炉子,突然从里面掉下来一块煤炭,圆形的,烧得很红,还带着五个小凸起,乍一看就像只王八。
他撞撞霍深的肩:“看,像不像你。”
“一天不欠就不舒服是不是?”
“切,我欠你怎么还喜欢我。”
霍深睨他一眼,低头凑到他耳边说:“你以为我每次看你耍欠硬的是哪儿?拳头?”“我靠你……”沈月岛一下子涨红脸, “老变态,你怎么张嘴就来!”
霍深觉得他某个字用得非常不当,皱了下眉,站起身朝他伸出手:“很晚了,去睡觉。”
沈月岛搓着手烤火,不带动的。
“你睡你就去睡啊,叫我干什么,咱俩又不一屋。”
他腿没好的时候和霍深睡也就算了,现在都能站起来了还一起睡算怎么回事啊。
霍深看了他一眼:“不和我睡?”
沈月岛摇头: “不的。”
霍深又问一遍:“确定不和我睡?””昂,说了不睡就不——唔!”
话没说完霍深直接弯腰把他打横抱起,扛着进了小楼,一路上到三楼,踹开卧室的门就把他扔在床上。
沈月岛重重摔下去,又轻轻弹起来,凌乱的长发披了一肩,边笑边往后躲,“干什么啊。”
霍深攥着他的脚踝把他拉回来,按在身下,一把扯下他肩头的毛衣,啃咬上去。
“哎——”沈月岛被迫歪着头承受,双手抓在他肩上拍了两下:“干嘛,你是狗吗说咬就咬。”
“我要吃宵夜。”
霍深掰着他下巴,吻他脖颈和耳后的皮肤。
“嘶——疼!别耍流氓,我还没答应你呢!”
沈月岛推拒得并不太认真,挣扎也像过场,拳头轻飘飘地落在霍深肩头,他——受了,等他打完就把他翻过去扣在床上,从后面按着他的脖子,长发也一并压在掌心。
“你都说我是流氓了,我管你答不答应。”
他凶起来是真吓人,也是真带劲儿,不管是强势的动作还是口吻都透着蛊惑。沈月岛被亲了一会儿,嗤嗤地笑:“行了daddy,再弄真成犯罪了。”那个称呼一出,霍深眼睛都沉了。
“我说没说过别乱叫,你就是想玩是吧?”
他本来就不想停,这才哪到哪儿啊,还不够解渴的,现在更停不了了。
抬手“刺啦”一下扯坏沈月岛的薄毛衣,直接撕成两片扔到床下。
沈月岛在被扒的间隙扭头往后看了一眼,一对上他的视线当即心里一哆嗦: “会长别——”
“别”什么还没说出来,一只粗粝的大手猛地捂住他嘴巴,手背青筋根根分明,粗大的指节勒进他脸颊。
“歇了吧宝贝,没你说话的份了。”
霍深把他身上其余布料全都扯掉扔到床下,倾身压在他背上,攥着他的长发,咬着他的肩,宽大的手掌顺着他娇气的身子往下,就像个火钳,摸到哪就把哪带起一片火。
沈月岛难耐地高扬起脖子,如同脆弱的天鹅,眼睛红彤彤的,颤得可怜。
“深哥……我错了,别摸了……”
“你没错,你不就想这么玩,给你又不要?”
他高高弓起的腰在月光下如同一段桥,霍深的手在桥上轻轻弹两下,就换来他的崩溃求饶。
“唔——受不了……别搞了……”
沈月岛挣扎着弓起后腰,被霍深无情地按回去,指尖从他的脖颈抚到腰,掌心那些要命的硬茧变着法儿地磨他,就像在把玩个铃铛,一磨一个响儿。
“这就受不了了,逗我呢?”
霍深叼着他的耳尖笑问: “那你能经住什么,说一个,让我玩够了也行。”
这话实在太混账,沈月岛臊得脸发烫,想骂他,可开口就是哭腔,哼哼唧唧地丢脸又可怜。
霍深即便是这种时候都受不了他的眼泪,勉强足了意后就没再往更深处去。
“好了,别哭了,也没怎么弄你。”
沈月岛翻了个特大号的白眼。
这他妈叫还没怎么弄?
他都瘫在床上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原本白净的皮肤被霍深那些茧磨得全身泛红,身上都是汗,顺着脸往下淌,睫毛颤颤巍巍地挂着两滴没干的泪。
“妈的你个老变态。”
霍深拿纸的动作一顿: “还想再来一次是吧。”
“……啊,没,夸你来着。”
霍深冷哼一声,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干净的手揩掉他额头的汗,把脏污的掌心凑到他嘴边,恶劣地逗弄: “舔了。”
“……滚啊。”沈月岛在他腿上狠狠蹬了一下,有气无力地剜了他一眼。
“自己舒服了就什么都不管了?”
霍深帮他解决了,自己还难受着,挪动膝盖往前蹭了些,拉过他的手:“帮我弄。”
“才不要!”沈月岛触电似的把手抽回来。
霍深也不强求,俯下身,带着余热的大手在他水红的唇上轻轻擦过。”用手还是用别的,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