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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最恐惧的梦境【三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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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島,不要这样,相信我好吗?”

沈月岛垂着眼,手抬起来比划了两下: “要不然……还是让我走吧,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留在这儿好像只会让你揪心。”

“我从来没想过和你要什么。”霍深放开他的眼睛,双手下去托住他大腿,将他抱到自己腿上来,沈月島就像只小猫乖乖伏在他身上,脸贴着他肩膀蹭了蹭。

“吃了药还是不行吗?以前是怎么做的?”

沈月岛有些挫败地摇头:“不行,这次和以前不一样,脑子里的东西很乱,怎么都捋不清,我明明已经忘了,忘幹净了,可、可心里还是好疼……太疼了……”

他抓住霍深的手臂,喉嚨里溢出两声破碎的呼救:“霍深,我到底该怎么办……”

如同一只被困在荆棘中的雏鸟,他没有方向,被掰断了翅膀,滿身都是伤,却还要一刻都不停地逼着自己往前跌跌撞撞。

桌上手机向了,霍深没去看。

过了会儿陆凛跑过来,似乎要跟霍深回报什么,霍深也沒看他,陆凜挠挠头自己走了。

沈月島求救般说完那句话后,整个庭院都安静了下来。

他的手往下滑,落到霍深右手小臂缠绕着的厚厚的黑色绷帶上。霍深抓住他的手,没让他迷续摸。

那里有个疤,他七年前为救沈月島割肉留下的疤,是个内凹的坑,不深,但也不算浅。

这疤长在他身上,烙在沈月島心里。

霍深知道不管他吃多少布汀希覃,把记忆搞亂成什么样儿,都不可能忘了这道疤的轮廓和形状,只要他看一眼,自己的身份就再也不可能瞞得住。

以防被摸出来,他还往绷帶里垫了块棉纱。

当年出事的时候,分手的时候,濒死的很多很多个瞬间,他不是没怨过。

他被人从车里拽出来砸在石头上的那一刻,带着滿身的火跳下悬崖的那一刻,还有被沈月島头也不回地丢下的那一刻,他这一辈子积压的所有怨恨全都喷涌了出来。

为什么爸妈要抛弃我?为什么我要一个人长大一个人打猎一个人生活?为什么沈月島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也和他们一样丢下我?为什么我只是想把我的爱人帶回家却要被这样折磨和践踏?

他不是圣人。

他失去一切跳崖“惨死”时才二十二,怎么可能不怨。

他恨过沈月島,也气过沈月島,但这些恨和气最多最多只维持了二十秒,第二十一秒就转为了心疼和无措。

那些人那么坏,连他都没有办法对付,那他的小伽伽独自面對他们时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他不能死,他必须要回来。

可是他现在回来了,却也没能把沈月島从梦魘中救出来。

“小島,捋不清就不要捋了。”他拍着沈月島的后背,说, “别再想你忘了什么,只想你记得什么,二十年,七千天,那么多回忆,总有一件是开心的。”

这种时候的沈月島总是很听话,他信任霍深,是可以把命都交给他的信任。

他闭上眼睛努力想了一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 “突然让我想好像真想不到什么。”

他自己都有点想笑: “不怪小圓寸说我苦,原来我这二十年过得这么惨啊。”

霍深笑不出来,他手擱在沈月岛肩上一下一下地搓,把那里搓得微微发热。

“那就想想我。”他柔声问沈月島,“我们认识三年,你对我印象最深的事是什么?”

“嗯……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霍深点头保证不会生气,同时也在回想他们这叁年来的所有回忆点滴。

本以为沈月島会说自己在斯威山下救下他,或者他门一起在东渡山躲避爱德华的追杀,再不济昨天晚上,他哄沈月島给自己用手。

可怀里的人却清了清嗓子,很小声地说:“三年前我们初见那天,你刚来曼约顿,参加理事会为你举办的接风宴,宴会上你喝了所有人敬的酒,唯独没喝我的。”“我——”霍深瞳孔微顫,开口时颇有些哭笑不得:“没喝你一杯酒,记我到现在?”

沈月島也觉得挺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记这件事记得这么清,那段时间我后遺症发作得很厉害,整天都浑浑噩噩的,忘了许多事,就记你记得最清。”

他努努嘴,怪声怪气地描述:“从枫島来了个狂妄自大的讨厌鬼,很合我眼缘,我去给他敬酒,双手举杯恭恭敬敬的,但他只看著我,却不理我,他转身走的时候我望着他的背影望了好久好久。”

霍深笑了: “就气成文样?”

沈月岛摇头:“不是生气,是难过。”

他从霍深肩上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又酸涩: “你专身离开的时候,我特别特别难过,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对于那时的沈月島来说,霍深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以后会发生的交际最多不过是成为同僚或竞争对手,可他被对方冷待时却那么那么难过。

霍深也并非有意

沈月島的杯子刚送过来时他没接,是因为帶着那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怨气,但很快就散了,怨氣转为心疼。

之后还是不能接。

一双眼睛隱在背后虎视眈眈地窺视着他门,而那双眼睛的主人,霍深直到现在都无法与之抗衡,他当时如果对沈月島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亲密,他们俩都活不到现在。

但他还是想要道歉,不为别的,只是他听沈月島说特别特别难过就觉得自己罪大惡极。

“對不起,小島,我当时没有針对你,也没有不喜欢你。只是我刚从枫島赶了两千多里的路过来——”

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一个念头在霍深的脑海中蓦地闪过。

他面色僵滞,想了足有半分钟,抬眼问沈月島: “你那时候吃药了嗎?”

“没吃,我那个月吃药吃太多,眼睛……看不见了,医生让我停一下。”

霍深瞳孔骤然: “那个时候就失明过?所以你的后遺症不是最近才发作的,是叁年前就有了?”

沈月島被他吓了一跳,还是老实回答:“不是三年前,是五年前,我吃布汀希覃七年,第二年后遺症就发作了。”

如同热铁被骤然浸入冷水,霍深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呼吸停滞,心跳落拍,刺骨的寒意从他头頂过电般疯狂地奔涌到脚底。

一个恐怖的猜想凭空生了出来。

沈月島的后遺症五年前就发作了,但他没有停药,反而为了压制翻涌的记忆不断加大药量,直到叁年前自己来到曼约顿的那个月,他的后遺症发作得最厉害。

后遗症的临床表现除了思觉失调、五感消失、噩梦不断外,还有一个——出现幻觉。

霍深开始仔细回想叁年前那场接风宴。

先吃饭,后敬酒,吃饭时沈月島就坐在他旁边,那个位置不对,如果要论资排辈那个位置怎么都不该由沈月島来坐,所以那是沈月島特意找人调的。

为什么调到他旁边?

这是第一个疑点。

然后开始上菜,第一道是欧芹扒牛舌。

端上桌后沈月島第一个动筷,但他没夹牛舌,而是拨掉了盘子里的欧芹。

在此之前,霍深从没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饮食忌口,沈月岛不可能知道他不吃欧芹,所以霍深理所当然地以为沈月島是为了照顾桌上其他人的忌口,可现在想来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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