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不吃眼前亏。
更何况,王禹安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汉。他只想好好活着,并带着父母和妹子,以及自己年幼的女儿,在这艰苦的岁月过上好日子。
面对如此凶残的亡命徒,便识趣儿地选择了沉默。
“哎呀,这么凶巴巴的干啥?”
最先开口的那个老者缓缓走了过来,先是盯着王禹安上下打量一番,突然笑了起来,咧着嘴道:“后生,别怕,这瓜怂就是个二杆子脾气,嘴上爱惹事,其实人好着嘞。”
王禹安扯了扯嘴角,没有吭声。
若不是刚才恰好遇上公安同志在搜捕一群盗墓的亡命徒,说不定他真就信了。
见他不说话,老者又凑近了些,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这一片的老乡对吧?俺向你打听个事情。”
“后生,这进山的路怎么走?”
“俺们都是弄药材的,想到这伏牛山里转悠转悠,你给带个路。”
借着微弱的天光,能看到老者嘴里的牙齿不很多,稀疏得就像胡乱开出的锯齿,面相看上去带着几分奸猾。
尤其他嘴里的味,臭烘烘的,还夹杂着几分甘草的气息。
‘原来他一直在嚼甘草片,怪不得说话的时候语调那么怪异。’
王禹安悄悄后退一步,见他们一行五人都冷冷地盯着自己,只得咬了咬牙,故作轻松道:
“原来是挖药材的,你们早说嘛。”
“我还当你们大晚上的到处出溜,是要干坏事嘞。”
“进山的路是挺好走的。但是,这都后半夜了,我困得不行,实在是想回家睡觉……”
余光扫过。
刚才那个提锤子的二愣子已经满脸凶恶地靠了上来。
吓得他刚要改口。
不曾想,锯齿老者使了个眼色,许诺道:“哎呀,后生,你年纪轻轻的,熬点夜算啥,就辛苦辛苦嘛。都是在外谋生的,不容易。这样,等找到入山的道,俺给你好处!”
王禹安暗自松了口气,后背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却只能故作勉强道:
“那行,其实我就是太困了,给不给好处的,我并不稀罕。”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带你们走一趟吧。”
“但是,先说好,到地方了,我可是要回的。真是困死人了。”
老者龇着牙笑了起来,眼神玩味道:“当然当然。到时候让你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二杆子,你说是不是?”
提锤子的二愣子咧着嘴笑了起来。
“嗝儿!”
然后,从腰间取下一只行军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十分粗俗地打了个酒嗝。
其他几人一看,都舔了舔嘴唇,眼馋道:“二杆子,来来,给我们也喝一口。”
提锤二愣子也不护食,笑呵呵地递了出去。
“你个瓜怂!”
哪知道,锯齿老者脸色一变,上去就是一巴掌,骂道:“就给你灌了几斤酒,好让你们在山里解乏用,这还没入山就喝光了,将来还解个屁的乏?”
“都给我憋住!”
“要喝也得等到了山里再喝!”
他应该是这伙人的头领,说话很管用。
二杆子瞪着眼睛,却不敢反犟,撒气似的把盖子拧了回去。
“后生,走吧?”
锯齿老者嘿嘿一笑,又扔了一片甘草到嘴里,嘎吱嘎吱嚼着,“时候不早了,趁着夜深人静,正好赶路。”
王禹安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