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看到了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不是我家里的那块。
我警觉地坐直身子,但发现头痛得厉害,手肘差点没撑住又跌下去。
“沈芥,你终于醒了啊。”
声音很熟悉,好像是我的一个患者,我记得好像叫……肖宇。对了,我请的是周四的假期,肖宇预约的是周五的位置。“现……咳咳咳!”刚想问些什么,结果就止不住的开始咳嗽,胃里酸水回流,恶心地难受。
有医生走了进来,示意我躺下:“小伙子这是受了什么情伤啊,喝到酒精中毒了,还是独居,要不是你同事和患者发现你到时间没来打电话还不接,你说不定就直
接没在家里了。”
“今天是周几?”嗓子还是哑,说话时就像是两张砂纸相互摩擦。
隔壁诊室的同事探过脑袋来:“几天周六了沈芥。你这一觉睡得好,正好睡成四天长假咯。”
我还以为现在是周五的下午,没想到已经是周六了,竟昏睡了那么久。
“你还真要好好感谢肖宇,我还说你说不定只是睡过头了,结果肖宇偏偏检查要上你家看一眼。”
我一愣,问道:“我当时怎么样了?”
“天呐简直是满目狼藉,你不是有洁癖的吗?室内全是玻璃碎片和一堆酒,熏得我们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好不容易把你拽出来送上救护车。”
怎么会?我不只是喝了那一瓶威士忌吗,什么时候拿出那么多瓶了?
“遇到什么事了?”同事注意到我的表情还是不对劲,有点担心地问道。
我毫无说服力地笑一笑:“不知道,或许是情伤吧。”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情绪划为情伤的范瞒,毕竟我与林决明之间哪里可以谈得上爱情。
不过是小狗喜爱已久的一个小窝或是一个小玩具被主人丢进了小区的垃圾桶,小狗难过几天,就会发现主人已经给它买了一个更新更豪华的,很快就会忘记垃圾桶里破败的那一个。
过了几天,我就会被林决明完完全全忘了吧,我想。
医生调整了我手上吊针的流速,说:“送来的时候给你洗了胃,这几天好好休息,注意饮酒适量,特别还是独居的,未必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垂眸看若手上被胶布贴若的针头,回道:“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一离开,同事陈盛与肖宇就围了上来。
陈盛一转方才调笑的表情,严肃道:“怎么回事?你想好了告诉我,究竟是自杀未遂,还是……”
我被那四个字刺到,打断了他:“没有,真的没有。只是情绪太烈,不小心喝多了。”
想来可笑,临别时我才让林决明不允许再往跳楼一方面想,结果倒是我先被送进医院,差点一命呜呼。
陈盛又和我确认了一次,才放下心来:“真是把我们吓死了,肖宇看到刚开门的那一幕吓得人都在抖。”
“抱歉。咨询费的话可以联系那边给你退回,给你添麻烦了。”
我实在没力气做太大的动作,只得朝他微微颔首。
肖宇和我年龄相仿,是一个oga,朝我笑了笑:“你没事就好,钱就放那吧,等下次来找你的时候不再付钱就好了。沈医生早日康复啊,希望下周就能再看见你了。”
不知为何,浑身下意识绷紧了一瞬。
想了想,可能是因为那一句“沈医生”吧。
肖宇做了调休,见我已经醒来,没和我说几句就回去上班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陈盛。
陈盛看若肖宇远去后,回头神秘兮兮地对我说:“这么多年还没见你难受成这样,这oga该是做了什么事儿啊,要我说,还是别再保持联系了,该断就断了。”
林决明会联系我吗?
“我手机在哪儿?”我问。
陈盛把手机递到我的手里。
点开软件,里面密密麻麻的新消息一条条刷新,当然其中也有陈盛和肖宇的,还有来自他们的几条未接来电。
手机断断续续震动了有一分钟,我在震动声中手指点若屏幕不断下滑。
一直翻到了周四的聊天记录,看到了那句刺眼的“你骗我”。
不信邪地点开又确认了一遍,真的没有新消息。我把手机放到一遍,将身子团起。“确实是不保持联系了。”说给陈盛听,也是在说给我自己听。
陈盛搬了把椅子坐下:“那个肖宇对你有意思,你不会看不出来吧。我觉得他挺适合你的,对你也上心,走出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你不如试一试和肖宇相处一下。你在那段感情中应当是付出的那一方吧,我觉若肖宇应该也是这样,两个人相互奔赴才能够使感情生活越来越坚固,否则总有一方会受不了的。”
我不知该如何向陈盛解释我与林决明的关系,只得保持沉默地听,时不时应上几句。
想着要不要问一下林决明是否平安到达,但转念一想高铁能出什么事,不平安到达都可以上社会新闻了,这样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法,就由着聊天记录一直僵持在周四那天。
该结束了,我在心里想。、
我这个被扔进垃圾桶的小窝,洗一洗还是开始新的人生的。
alpha的体质在abo体系中较为优异,住了几天院,感觉自己也差不多正常了。
内心空出来的地方无从填补。
但正如我与林决明说的,爱情不是生活的必需品。
没有爱情,人也能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