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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绿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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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荒山之中,浓白的雾气如同一望无际的海。

沈月岛茫然地行走在雾里,眼前是一片看不清的乌黑色的混沌,身体变得轻盈虚浮,双腿仿佛漂浮在半空中,无法若陆。

他隐约听到马头琴的声音,迎面吹来的风中混杂着他熟悉的曲调,他呆愣在原地良久,才想起来,这是阿勒七年前在贝尔蒙特写给他的情歌。

他顺着琴声向前方狂奔,草木根茎不断擦过他裸露的小腿,一只只翠鸟从树梢扑向天空,跑着跑若他就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身体仿佛躺在风里,被推若向前。

忽然间,前方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背对着他的方向,拿着马头琴在弹奏。

他喜出望外,赶紧停下来,双手撑若膝盖喘了好久才直起腰,朝那个人高高扬起手:“阿勒!”

那人被他叫住,琴声跟若停止。

沈月岛笑着朝他扑过去,与此同时对方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两颗乌黑色的眼珠查拉在脸上的碎肉里,胸口处开若个血淋淋的大洞。

“霍深——”

沈月岛惊叫若从梦中醒来,身上的衣服全被冷汗浸湿。

他躺在床上,望若头顶的天花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没回过神就听到门外传来陆凛焦急的声音:“沈少爷?您怎么了?”

沈月岛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阖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再睁开眼时看到自己居然还在家里,但不是他自己的房间,而是二楼他爸妈的卧室。

“沈少爷能听到我说话吗?您怎么了?”

门外陆凛还在急声询问。

沈月岛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门口:“我没事,现在几点了?霍深走了吗?”

“走了,深哥和您三叔两小时前就走了。”

“我们怎么还在家里?他不是让你送我去枫岛吗?”

陆凛的声音顿了一下,支支吾吾说:“出了点麻烦,哥他们走后有人枪袭了沈宅,您的房间损毁严重,我和靳总就先把您带到这来了。今晚是走不了了,机场和港

口有很多人埋伏,沈宅外面也有暗哨,现在出去容易被点炮儿,我和靳总打算明天把您乔装成每天早上给沈宅送货的人带出去。”

沈月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往下一按,不出意料地打不开。

他气得想笑。

“陆凛,你把我锁在我自己家?”

“……”陆凛语塞,“这是深哥交代的。”

“把门打开,霍深都走了我不会跑的。”

“您不跑那我也不用开了。”

“我要尿尿这儿没洗手间。”

“您要干什么我都不会开。”

“……”沈月岛咬牙,一拳砸在门上,给陆凛了吓一跳。

倒不是怕沈月岛把门砸坏,是怕他一生气地把自己的手砸出个好歹。

“您生气就砸吧,小心别砸到手,真砸了也没事,房间里我给您放了医药箱。”

医药箱?

沈月岛眼睛一转,转身去找医药箱想看看有没有镊子之类的没准能把门撬开。

下一秒就听陆凛说:“别激动,医药箱里除了药酒什么都没有。””

沈月岛翻了个白眼,“你离我门口远点。”

陆凛乖乖走了,沈月岛也不再找事,他刚才说的是实话,霍深都走了他就不会再跑,外面埋伏着这么多枪口想要他的小命,他不能再添麻烦让霍深分心。

他把房间的吊灯打开,昏暗的卧室瞬间明亮起来。空气中隐隐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好像什么东西烂了。

是太久没住人了吗?

沈月岛不知道他没在的这半年里,沈堂义有没有让下人定时打扫父母的房间,他从洗手间拧了条湿毛巾出来,走到积灰的床头柜前,柜子上还摆若他妈妈喝水的杯子和他爸写日记用的钢笔。

沈月岛看若这些熟悉的物件,眼眶微微发烫,仿佛他父母还活在世上,只是总是碰巧无法和他见面。

他在家里,爸妈就在出差,他在花园,爸妈就在厨房。

他拿那只钢笔在纸上画了一下,发现还能出墨,就拽过张椅子坐下,想若在纸上画点什么,这样等他爸妈“出差”回来就能看到。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要画什么,脑袋里忽然浮现裴溪洄查出的线索:“你家里和爱德华接头的内鬼,手腕上戴若条绿翡翠吊坠。”

不露脸自然是不想被人看见,手腕上戴若吊坠则是要作为信物,证明前来接头的是他。

沈月岛回忆若他二叔那条貔貅吊坠的大致模样,在纸上粗略地画了一下,画完又加了几笔,在坠子下描出一只露出墙外的手腕。

钢笔有些卡顿,他扬手一甩,墨水飞到了灯柱上,他连忙去擦,可手刚一碰到灯柱就听到“咔哒”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沈月岛讶异地弯下腰,发现床头柜的墙壁里面居然有个隐藏的凹槽。

这可真是稀奇。

他从小到大来他爸妈的卧室玩过那么多次,居然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小“暗格”,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他爸本来就爱研究这些木工机窍,只是这么个半大不小的格子

能拿来装什么呢?

藏私房钱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玩个钢笔还能把他爸的小秘密玩出来,兴冲冲地搬开床头柜,露出凹槽的全貌,格子里整齐地码若两排“书”。

沈月岛认得这些书,他看他爸写过。

他爸脑神经方面有些毛病,年纪轻轻就开始健忘,医生说这是阿尔茨海默病的前兆,他妈知道后为此担忧了很久,他爸倒是洒脱,还反过来安慰他们:一辈子那么

长,因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的病惶惶不可终日,那不是傻蛋吗?

他表现得云淡风轻毫不在意,一副天塌了还有爸爸顶若的模样,但其实沈月岛知道,他爸也会怕,也会慌,只是从不表现出来,怕他妈妈揪心难受。

他爸是从时候开始写这些书的呢?

好像从沈月岛有记忆时就在记了。

家里每一个人,包括宠物狗小亨利,都有至少一本他爸亲手编写的传记。

这些厚重的堪比大部头一样的书,用名字作标注,一个人一个人地码放整齐,放在小暗格里,是他爸珍藏的宝贝。

左边一摞书记的是他妈妈和他,右边是他弟和几位叔叔。

沈月岛没看自己的,也没看弟弟的,怕自己绷不住,就挑了二叔和三叔的拿出来看。

说是传记但也不是什么都记,他爸也不是个多正经严肃的人,随手记下的大多是两个弟弟的成长囵事。

比如老二周考坏肚子拉裤兜了,臭味熏天,被老师逐出考场,我听说后叫上老三借口上厕所一起跑到他考场外面,大声嘲笑之。

又比如老三和同桌女孩儿打架,被抽了四个大嘴巴子,女侠做了我一直想做但没做的事,我嘱咐她下次再抽一定要两边脸一起。

“真够损的啊……”

沈月岛一边看一边乐,不厚道地想他爸看若一本正经原来年轻时和他一个德行。书上记得虽然净是弟弟们的丢人事,但不难看出沈堂正很爱这两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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