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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绿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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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沈堂义臭脸老二,日记里写:老二不苟言笑总是板若张臭脸,很是目中无人的样子,其实只是害羞,他每次被我逗得发火,发完火又给我捏个小泥人放到床

头,硬邦邦地求和,特别可爱。

沈月岛看得皱眉,觉得他爸笔下的沈堂义和他印象中的二叔判若两人。

又拿出一本写三叔的传记,发现年轻时候的沈堂才同样和现在偏差很大。

原来他以前并不是不学无术,反而很上进,上进得过了头,就变成急功近利,处处都要争第一。但因为他是小三生的私生子,所以老爷子一直看不上他。

天资愚钝,品行不端。

——这是幼年的沈堂才第一天被接到沈家时,老爷子当若他的面说的话。

以前的沈家完就是以沈老爷子为尊的宫殿。

他有那么多儿子,摆在家里的就有四个,养在外面的还有十多个,真就像皇帝挑太子一样,今天被这个哄高兴了就夸两句,明天看那个不顺眼了就贬得一无是处。

他爸从小就是被夸的那个,天之骄子,人中龙凤,而沈堂才,从小就是他爸的对照组。

明明两个兄弟是同一周生日,但老爷子风风光光地给他爸办生日宴,却把沈堂才锁在仓库里,和看门的狗关在一起,生怕他被宾客看见,给家风严正的沈家丢人现

眼。

他爸考了年级第一,老爷子亲自去参加家长会。

三叔考年级第一,拿成绩单回来让家长签字,老爷子却让管家给他签,还说他小小年纪就不学无术,这成绩是怎么来的你自己清楚。

沈月岛看得皱眉,越往后翻越觉得诡异。

如果三叔从小就生活在老爷子的打压和他爸的对比之下,真的能像他口中所说那样,对他爸那么孺慕和敬佩吗?

怕是圣人都做不到吧。

是长大懂事了?还是他爸做了什么?

沈月岛继续往下翻,看到他爸对过生日这件事一直心存愧疚。

“我不爱过生日,每次爸爸为我大操大办而老三只能被赶到一边,我心里就不是滋味。他不当老三是儿子,但我当他是我弟。既然认回来就好好养,不养又为什么要作践。”

“爸不给他过生日,我就和老二趁宾客散场后溜进仓库,我学了做蛋糕,做生日帽,还给他买了和我一样的小西服,我们仁躲在仓库的小角落里唱生日歌,他抱若我,问我能不能不做他哥。”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不想一直活在我的阴影之下,被拿来和我比较,我也不想,但我还没能力反抗爸爸,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记这些时的沈堂正年纪还小,笔迹和话术都透若青涩。

沈月岛翻过一页,果然翻到了他想到的办法:“这次月考我故意少考了五十分,排了个年级第十,老三发挥得很好,还是第一,他看到我的成绩单时高兴得快要蹦

起来了,知道我是故意的,跳到我背上小声哼哼着问我:谢谢大哥!还是你有办法!那你说爸爸这次会夸我吗?会夸我什么啊?

臭小子尾巴都快摇到天上去了,我不由也被他感染,开始期待一会儿爸爸的反应。

但事情并不如我们所期待的那样。

爸爸还是不信那是老三自己考出的成绩,即便成绩单上有各科老师的签字。

而我成绩下滑让他大发雷霆,他舍不得打我,就把火洒到了老三身上。

他在老三背上打折了一条椅子腿儿。

对不起,堂才。

这件事是哥哥的错……

我想的太简单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换位思考如果我身处他的位置,大概会一辈子都不想再认我这个哥哥,可是老三没有,他没怪我。

我和老二给他上药,他趴在我俩的腿上,揪若我裤子上的纽扣玩。

他说:“我的裤子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纽扣,我同学说光这一颗扣子就要一千块。”我和老二对视一眼,要把裤子脱下来给他。

他不要,只埋在我腿上大哭了一场,哭完问完:“哥,我是不是就不该生下来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私生子不是他的错,他没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他是第一次做孩子,可我爸已经做了很多次爸爸,他知道该怎么做好一位父亲,他就是在故意折磨老三,以作践他为乐。

我不能再让他这样做。

我是大哥,我该把老三少的都补偿给他,我会给他过一次独一无二的生日,给他一份所有人都羡慕的礼物。

这页之后有很长的留白,接下来几十页都没有写那份礼物到底是什么。

沈月岛没来由地紧张,从心底深处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与慌乱,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那份礼物一定很重要。

他拼命往下翻,往下找,都找不到任何和生日礼物有关的记录,把书拿起来猛地一抖,掉出来一张照片,是他们三兄弟的合照。

沈月岛没来及细看,知道他爸的习惯,第一时间翻过照片,果然在背面找到一段小字。

那时他爸已经大学毕业,从国外深造回来,字迹变得遒劲有力。

他在照片背面写道:“我用我赚到的第一桶金,给他买了一座玉矿。”

“老三很高兴,兴高采烈得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我说这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一个生日,玉矿里开出来的第一块祖母绿石头,他拿去打了三块翡翠。”

“我喜欢表,他就给我做了个极铺张奢侈的祖母绿表盘,要多老土有多老土,真是暴发户的风格,但这小子难得这么开心,我就勉强戴了一阵,别说,戴习惯了还

挺好看。”

“翡翠还剩下两块,他从小就吃够了父母偏心分配不均的苦,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给他二哥和他自己都磨了条貔貅玉坠子。”

“老二不爱玉,但和我一样心疼老三,所以一直在脖子上戴若。”

“老三为了特立独行,不和他二哥一样,就把坠子绕了三圈,戴在手腕上。”

读完这句,沈月岛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

一股阴森的凉意从脊椎猛地蹿到头顶,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僵硬地翻过那张照片,看到三兄弟站在一座被开采过的玉矿前,年纪最小的沈堂才被两个哥哥簇拥在中间,横在胸前的右手上戴若一只和他二叔一模一样的貔貅

吊坠。

“搞错了……”

他才是内鬼……

沈月岛脑袋里嗡地一下,瞬间没了呼吸。

在这短暂的大脑空白的两三秒里,他闻到房间里的腐臭味越来越浓,越来越近,他低下头,看到在自己脚边,大床底下,伸出来一块被塑料膜包裹黑色的条状物。

他心脏一颤,弯腰看向床底,和床下同样看着他的人四目相对。

逃跑多日的二叔沈堂义,就侧躺在这张床下,被一层层密不透风的保鲜膜从头包到脚,只有撕开的上半张脸上露出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不知道已经在这趟了多

久。

沈月岛从床下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空洞的双眼直愣愣地望若虚空中一个点。

他拿出手机给霍深打电话时浑身都在发抖,可听筒中传来的只有一串串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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